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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從朱永新“新教育”看到的
香港大學榮休教授:程介明
認識朱永新老師,是近幾年的事。從他身上,我看到了一個國家、一個社會,以及教育發展的前景。
因為當教師、當校長,驅動了我去研究宏觀教育政策。剛開始,我研究教育規劃,也就是研究如何建設一個教育體系,明確目標、調動資源,計劃好各個階段的里程碑,最后達到預定目標。這是一個非常理性和科學化的過程,因此要研究人口變動趨勢,計算教育的投資與回報,預測勞動力的需求,等等。在寫博士論文時,這種純理性的思維遇到了挑戰。
我開始明白,教育系統的發展還涵蓋了許多其他因素——經濟、社會、政治、文化、信仰,它們并非是對政策的干擾,而是現實世界的一部分。因此我開始對這些因素產生了興趣,開始注意生產形態與機構形態,猛然發覺,社會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而我們教育工作者的腦子里,仍然是幾十年前的社會形態,認為我們培養的學生面對的是我們以往熟悉的社會。社會變了,因此教育也要變。
教育要變、學校要變,這是我近20年不斷學習的主要課題。而這也是朱老師《未來學校》所預見的,有些變化其實已經在我們周圍發生了。于是產生了一個核心問題:教育要變、學校要變,這“變”,是怎樣發生的呢?過去幾十年,從二戰以后出現人力資本的理念,人們認識到教育應該被視為投資,而不是消費。于是各國政府、國際組織,爭相發展教育。自20世紀60年代起,各國著力發展教育體系,教育的發展成了政府行為,全球各地,無一例外。或者說,教育發展,基本上是一項“由上而下”的工程。
“由上而下”也有很多成功的例子。小的國家如新加坡,有一個非常精明的教育部和非常有效率的教育管理體系。又如芬蘭,有前瞻性的教育理念成為全國的信念。但“由上而下”,卻有一個貫徹到底的問題。新加坡比較能夠貫徹到底,芬蘭就存在各地學區參差的問題。在較大的教育體系之下,地區差異就更加嚴重。
中國的教育,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大體系。沒有政府行為,就沒有中國教育的今天。國家的教育愿景、總體政策、具體措施,從中央政府的教育部到各級政府的教育部門,都在塑造中國教育體系的前路。
但“由上”易,“而下”卻絕不簡單。即使有精明的教育部,要落實到每一所學校、每一位教師,殊不容易。近年,世界對于教育的關注,集中在教育的素質與教育的公平。對于素質與公平,政府只能從體制的設計、資源的配備、質量的調控等著手。但真正的答案,卻在于前線的教育工作者。
這方面,中國有一門獨一無二的絕招——教研制度。世界各國的教育,有學校體系、有教師組織,就是沒有教學體系。中國的教研制度,不只有貫徹政策落實的功能,而且還有研發、培訓、評估、創新等作用。當然,隨著社會的開放,各地難免也有參差,但教研機制仍然在“由上而下”的過程中,擔任著關鍵角色。
教育領域,有沒有“由下而上”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是極少。“由下”,假如是指發生在前線的變革,到處都有。像美國,不乏民間的創新與突破,但往往只發生在個別學校,甚至在一個學區推廣也不容易。這些創新和突破,往往也是短命的,或因領導人員的更替,或因資金的短絀,或由于種族問題的干擾無法延續。
在美國,還有不少民間的努力希望為教育出一份力。其中有很多是以資金帶動的教育基金(例如蓋茨基金)、專項教育的民間協會,以及大學(如哈佛、MIT)設立的各式改革模式。但這些模式都有覆蓋面小、延續性低的特點。“由下”而“難上”,其中一個原因,是往往為了追求新穎,而急于做與現實相差太遠的項目,很難看到實效。用中國話說,是難成大氣候,對整體的教育影響極微。
另一個例子是印度。用中國人的觀點看,印度的教育,沒有總體的愿景與規劃,各地學校各自去奔。有下放(例如把資金繞過政府部門直接發放給母親委員會)沒有統籌,也因此誘發了全國各地的民間力量對口資助地方學校甚至失學的兒童。雖然也有零星的創新,但大多數是慈善救助性質。
以上不厭其詳,旨在點出朱老師“新教育實驗”的特點:
第一,“新教育”是民間組織。
第二,“新教育”在塑造新的教育風氣。
第三,“新教育”是在現存的制度里開展的。
第四,“新教育”沒有改變總體制度的意圖。
第五,“新教育”提出的方案和活動,樸素而易行,因此迅速得到推廣。
第六,“新教育”沒有憤世嫉俗的怨氣,沒有嘩眾取寵的高調,也沒有標新立異的噱頭。
這些特點,都是前面提到的例子所沒有的。既不是“由上而下”,不是來自政府的政策;也不是“由下而上”,沒有“而上”要改變整個制度。而是深切了解到學校和教師的現實,為學校和教師提供切實可行的入手點,滿足了學校和教師,為學生提供更佳的學習機會。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應試文化無孔不入的氛圍下,“新教育”卻可以讓學校和教師取得可喜的進展,最終讓學生獲得更好的學習環境。
值得注意的是,朱永新老師簡樸的“新教育實驗”背后,卻對未來的教育有寬闊的宏愿。他在《未來學校》里,描繪了學校教育發展的前景,與經濟合作組織(OECD)關于學校教育的前景不謀而合,也說明朱老師的簡樸實驗,是偉大的、宏遠的起點。我常常覺得,凡是做大事,一定是“大處著眼,小處著手”,英文叫作“ThinkBig!StartSmall!”這正是朱老師“新教育”的寫照。
朱老師的“新教育”,正是中國未來教育事業的端倪!
來源:《教育家》雜志社2022年12月刊第4期
END
執行主編:余慧瓊
排版編輯:余慧瓊
本文作者:程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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