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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守望新教育
怎樣上課學生才喜歡
(相關資料圖)
01
就我而言,24年的教學經歷,我覺得我一直圍繞著的就是這個主題,它可能是一個永恒的主題。對于這個問題,可能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很多辦法。
我覺得,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對課堂有一個好的、正確的認識。我們得從原點出發,去思考一些有關教育的基本問題,只有把這些問題想清楚了,才可能把課程上得很順,讓自己舒服,也讓學生舒服。
比如,教育的本質究竟是什么?
事實上,人類和其他的物種相比較而言,有一個獨特的優勢,就是人類能夠通過教育來分享生存智慧,使得智慧不斷地累積,越來越強大,從直到在萬物當中脫穎而出,成為萬物的主宰。
所以,不管你秉持著什么教育理念、什么理論,有一點必須認識到,那就是教育不能把孩子教傻,不能夠把孩子變得狹隘,而是應該是讓他變得更有智慧、更加開放,我覺得這是對教育本質的一個起碼的思考。
有兩本教育書籍對我影響很大。第一本是《給教師的建議》,那是我剛剛入職的時候讀的,它讓我明白了什么是好的教師。
第二本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出版的《學會生存》,這本書讓我明白了什么是好的教育。這本書讓我非常地震撼。
比如這一段:
“教師的職責已經越來越少地傳遞知識,而越來越多地激勵思考,除了他的正式職能以外,他將越來越成為一位顧問,一位交換意見的參與者,一位幫助發現矛盾論點而不是拿出現成真理的人。他必須集中更多精力和時間,從事那些有效果的和有創造性的活動,比如互相影響,討論、激勵、了解、鼓舞?!?/strong>
這個觀點,當時在我心里掀起了波瀾,我覺得這才是我喜歡的教師的角色。
但是當時,我所在的學校不允許我去實踐這種理念。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們做應試教育,已經做到了讓今天的我覺得很羞愧的程度。
當時我班上有個女同學,是北大的苗子,為了萬無一失,我們希望她以最好的狀態去迎接高考。
但是這個女生情緒波動很大。而根據我們女老師的調查,發現她的情緒受生理周期的影響比較大。
于是我們就想出了一個方案,讓一位女老師去摸底,看看她的周期是否和高考那幾天重疊,如果有重疊,要采取醫學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就是在這樣的工作環境當中,我讀到了這樣的書,覺得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我特別渴望這樣一種教育理想能夠被實踐,但是也知道不現實。
但是后來,我來到了十一學校。這才發現,自己在原來的學校屬于邊緣化的思想和另類的觀點,在十一學校卻被歸于主流價值觀。我和十一學校“情投意合”,根本不用扭曲地活著。
這本書里還有一段話:
“在學校里,以紀律、努力競爭為基礎的學習,往往比不上那些比較輕松活潑而非強制的教育青年與成人的方式?!?/strong>
關于這一點,我教了很多年書,深有體會。
前不久我看一篇報道,講上海的中學生數學測試的成績,超過了許多發達國家和地區,似乎顯示出中國的基礎教育做得不錯。但是,有教育官員卻“潑冷水”:“中國中學生的數學優勢止步于高中。往后你們就沒戲了!”
為什么?是不是和我們這種學習的生態,和長期以來習以為常的、以為是正確的這種教育觀有關系呢?
我想,這值得我們大家反思。正因為這本書對教育的本質有比較深刻的認識,所以它提出的這些觀念、觀點,才能夠切合人的發展。我感覺,這個源頭不想清楚,我們的教育就會出問題。
第二個問題,每個學科的目的是什么?
語文究竟要教學生什么?歷史要教學生什么?每個學科要有每個學科的反省。就我們的歷史學科來說,歷史上一直強調其借鑒功能和目的——以史為鑒。
正因為有了對學科目的的思考,我才對這門學科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在我看來,所有歷史教材上的內容,無非都是一個個案例,而教師的職責,就是要和學生一道,通過分析這些案例,提煉出歷史的學科思想、學科思維,令學生養成一種批判性的思考習慣。
所以,我的每一堂課,都是為了達成這樣的目的,不同之處只在于素材而已。學生可能最后都會忘掉這些素材,但是他會沉淀、留下一種思維方式。
若要讓學生喜愛自己的課堂,教師還要力爭每節課都帶給學生驚喜。這是我本人在學生時代的體會。
那時候,我就特別希望老師能夠在課程上給我意外的收獲,能夠讓我豁然開朗。所以,我認為,如果我們的課堂有這樣的禮物送給學生,才能體現出對學生最大的尊重。
教師必須總想著不同
02
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很難。要做到這一點,首要因素是教師的個性——他必須總是想著與眾不同。
我發現,不論是我的教師朋友,還是那些全國名師,包括其他行業的領導者,但凡有成就的人,內心都有這樣一種沖動——我要做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這對于個人成長而言,也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不管一個人的學歷起點多高,如果沒有這個“突破”的意識,那么十年二十年,他也會歸于平庸;
反之,一個沒什么學歷的普通人,只要始終保持這樣的沖動,也一定會在行業里有所成就。
我確信這一點,這種“與眾不同”的沖動至關重要,各行各業都是如此。
如馬云、任正非、史玉柱,如果細心聽他們在談話節目里的言論,你就會發現他們的話語間,散發出這樣的價值觀——不接受平庸。
我有一位教師朋友,他就是“無亮點不上課”——如果這一節課沒有備出來什么亮點,絕不上課,只要上課就一定要有亮點。
當然,我知道這很難做到,但是我覺得我們應該盡量去追求,雖不能至,心向往之,這樣才能不斷進步。
學生會喜歡什么樣的課呢?他們會喜歡有“侵略性”的課。所謂“侵略性”,就是教師講課的一種震撼和力量,這種震撼和力量有時甚至能讓學生“傻”上半天。
這既可以體現在講課的方式上,也可以體現在內容上。
若要讓學生喜愛自己的課堂,教師一定要有好的問題。一個好的問題,一下就能夠讓學生精神起來,從而使課堂成功有了一半的保證。那么,好的問題有什么特點呢?
第一,要有挑戰性,要抓人眼球。
每每講到辛亥革命,必然要涉及一個問題,就是辛亥革命為什么能夠成功推翻清政府。如果平鋪直敘地提問,學生會覺得很平淡,但如果我們包裝一下這個問題,效果就不一樣了。
比如:太平天國運動經過十四年,動員了幾十萬軍隊,遍及中國十四個行省,結果沒有推翻清政府;武昌起義三千人,三個月就推翻了清政府,為什么?
其實這個問題的實質,就是辛亥革命成功的原因。這個要探討的問題并沒有變,但是提問的形式不一樣了,學生就有可能對這個問題產生興趣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開始也認真讀相關的史料了。
第二,在提問的時候,最好盡可能自然地把基礎知識包含在問題當中。
這樣一來,為了解決問題或者完成這個任務,學生就不得不去學這個知識。
比如,講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第二戰場的開辟,我們就可以這樣設置問題——如果你是盟軍統帥,要開辟第二戰場,你會選擇哪個登陸地點?給出你的答案,并且陳述理由。
學生為了回答這個問題,必然要考慮戰場的形勢,考慮當時的政治、經濟因素,尤其還要考慮法國北部的地域特點——潮汐、氣侯、土壤,等等。
這樣一來,這個問題很自然地就把政治、歷史、地理等一干基礎知識一下子都融進去了。如果教師單純地講述法國北部的地理概貌知識,學生可能沒這么感興趣;但如果為了完成任務而主動查找、學習,那學生的勁頭是不一樣的。
所以我覺得,這也是值得我們教師去反復錘煉的。我教理科班的歷史,主要精力就花在設計問題上,不斷地完善、優化這些問題。
第三,問題和主體之間,要盡可能地體現關聯性。
我發現,如果我的課效果不好,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往往就是幾個問題相互之間是平行并列的;而效果好的、讓學生高度參與的課,往往都是先由教師提出一個主要的問題,然后根據這個主要的問題再延伸出一些相關的問題。問題之間有關聯性。
以上所述,其實都是技術層面的。我覺得,在當下中國,一個老師——尤其是教文科的老師,一定要有一種求“道”的精神。
就我個人而言,原先我本想做一個有教育情懷的公眾知識分子,但是后來發現,我的能力不夠,勇氣也不夠。于是,退而求其次,我想做一個有公眾情懷的教師,做一個好的老師。
對于公眾情懷,我是這樣認識的:一個老師只有關注社會的公平與正義,并將自己對自由民主的思考拿出來與別人分享;只有敢于自然地說出真相,如同小鳥正確地啼叫出黎明;
只有讓自己的視野突破教育教學的局限,把無限豐富的世界帶進課堂,才能擺脫壓迫者的教育學,才能點燃青年學生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和使命感,才能培養出未來國家真正的棟梁。
這種精神,正像索爾仁尼琴所說:一句真話的分量重于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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